北楼西望满晴空,积水连天胜画中。湍上急流声若箭,城头残月势如弓。唐,高适,金城北楼。兰州古城。自汉朝以来,「丝路」开通之后,兰州便成为由中土通往西域的必经城镇之一。唐代末年,安史之乱后,国力衰落,兰州落於吐蕃之手,后又为西夏所佔,直到宋朝才将其收复。由於丝路的开通,兰州的商业极为繁荣富庶,也成为西夏入侵中土所必取之城,兵家必争之地。在兰州城的市集之内,小贩商家林立,各种中土不易见到的珍奇玩物,在这却是三步便有一摊小贩在叫卖着。街头上人来人往,人潮拥挤,俨然一副繁华平和的景象。此时有个女子,便在往来的人潮之中,驻足於各式小贩之间,细细的挑选着各类衣饰与布匹。女子身旁跟着一女,看似是其贴身婢女,倒是女子对待她的态度并不似待下人一般,不时的回过头与她谈天说笑,询问意见,要不是从两人间的服饰与女婢的恭敬态度看来,还以为是一对姊妹花呢。从外观上看来,此女子年约二十有六,上身着青黄色的窄袖短衣,外罩了一件碎花长袖小褙,下身则是浅黄的袭地长裙。清丽端秀的面容之上挂着浅浅的微笑,不时对着四周恭敬问候的路人回礼,看来此女子於此地甚有名望,应是身分高贵的人家。女子伸起白皙细嫩的玉手扶了扶头上的云钗,柔声问道,声如黄莺燕语,柔腻动人:「秀秀,什么时辰了?」「夫人,刚过申时,已是日落时分了。」那名叫做秀秀的婢女答道。「这么快?去帮云儿买个香糖果子,咱们便回吧。」女子细声说道。两人驱车回府,来到一座大院之前,院门两座精塑石狮,雕工细緻,栩栩如生,显是出自大家之手。正门之上,悬挂着一张牌匾:「知州府」。原来此女竟是现任兰州知府的夫人,难怪在市集之上,人人恭敬异常,争相问好。话说这个兰州的知州令,姓关名天正,是三国时期名将关羽的后裔子孙。很可惜的是,关羽当初所使的三十六路「春秋刀法」并没有传下来,甚至於传到后来,关老爷子的一身武艺,亦已失传。如今的关天正,是一名全然不会武艺的儒生。关天正考上功名之后,凭着他的勤勉与爱民,处世公正,受到地方百姓的爱戴,於是从最小的县令,一直升到现在的知州的官位,可以说是地方官的最高阶级了。关家之前的前几代祖先之中,并无人在朝当官,关天正算是第一人。以他这种没有背景家世的人来说,能够从地方最底层的小官,爬升至今日的官位,已经是难能可贵了。季晓寒,关天正之妻,亦是他唯一的一位结发之妻。当时一般的士大夫,便已普遍纳妾,更何况是在朝为官的高官府第,更是妻妾成群,少说也会有个第二房。而男子留连花丛,纵情风月更是蔚为风气,男人之间更流行以妻妾的多寡与美丽与否,来互相比较,引为身分地位的象徵。如关天正这般,只娶了季晓寒一位妻子,不只不纳妾,甚至於连风月场所亦少有出入驻足之人,可以说在当时的风气之下,算是鹤立鸡群的异类了。民间有人说是关天正痴心专情,独锺一人;亦有人说是因为关夫人实在太美了,才会使关天正对其他的莺莺燕燕,庸脂俗粉提不起兴趣来。不管如何,总之,兰州城的百姓,一提起这兰州知州的关大人,无不竖起大拇指来,大大的称讚一番,言语间那种出自内心的敬佩表露无遗。原因无他,这关天正虽然贵为兰州郡最高的地方长官,却甚是洁身自好,律己甚严,又兼之勤政爱民,将地方治理的头头是道,城内治安甚佳,甚至於达到夜不闭户的程度。说到季晓寒与她的贴身女婢秀秀,下了车后,门口守门的小廝便赶忙跑过来迎接,同时亦对内喊道:「夫人回来啦~~~」口中一面喊道,一面赶忙接下秀秀手中,两人採购的物品,或提或抱的跟在后面。季晓寒一面往大院中缓步行去,一面轻声问道:「云儿呢?」小廝恭敬的答道:「夫人,小少爷正在后院跟老爷学琴呢,今个儿不知怎么地,学得比较久,到现在还没学完呢。」「嗯,那你跟秀秀把这些东西拿进去吧……对了!那个香糖果子呢?」季晓寒一面吩咐着,一面想到了买给自己儿子的甜食。秀秀赶忙从怀里把东西给掏出来:「在这儿呢,夫人。」季晓寒面带笑意的接了过来之后,便笑着对两人说道:「好了,都下去歇息吧。」季晓寒穿过了大厅,沿着侧廊往后院行去,这兰州知州府第,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的豪华与气派,反而是处处盆栽,诗画满壁,显露出一股强烈的文人气息,这也难怪,这关天正本身就是科举考试的文人出身的。来至后院,远远便听到悠扬的琴音传来。琴音嘹喨清澈,细緻动人,显示出这弹琴之人,在琴下的造诣已然甚是高明,只听见琴音越昇越高,彷彿直至九天之外,於声尖扬止之处,赫然停下,却是余音绕樑,余味韵人。季晓寒此时已走至后院凉亭之旁,只见亭中两人,一名中年男子,身着文士儒衫,双手背负於身后,立於亭旁,仰头望天,闭目侧耳听之。一名少年,约莫十来开外,虽是一身稚气未脱,却是一脸老成持重的神情,坐在亭中,双手拂於弦上,方才的琴音,竟是出自这十岁孩童之手。季晓寒击掌叫好之际,已然行至亭旁:「好!想不到云儿已经可以弹奏这首『潇湘夜雨』,还弹得如此之好。」「娘!」少年闻言,满脸喜色,毕竟仍属少年心性,奔至季晓寒身边,投入怀中撒娇。「夫人,你回来了。」中年文士脸带微笑,爱怜的看着少年与爱妻,同时亦对自己孩儿的表现感到骄傲。「老爷。」季晓寒柔声问安道,这人便是关天正,自己的夫家,亦是兰州知州大人。云儿一脸急切的问道:「娘,您说要带给孩儿的东西呢?」「行云!」关天正唤道:「怎么这么没规矩?爹娘平素怎么教你的?娘说会买给你,自然会买,你却不可主动讨要!」这关天正平时教子极为严厉,连这一点小事,亦要出言纠正,可见其对子的要求甚严。关行云一听见爹爹的指责,立时满脸通红,乖巧的立於一边,低着头应了一声:「是。」季晓寒嘟着嘴,嗔怪的瞟了关行云一眼,语调却半是妩媚,半是娇嗔:「老爷,瞧您这,不是吓坏了云儿么。」关天正见到季晓寒如此媚态,再也无法假装严厉之色,顿时笑了出来,却也同时被季晓寒的妩媚婀娜之姿,搞得筋骨酥软,欲望大起。以季晓寒慧质兰心,自是知道关天正眼神下的意会,拿出买来的香糖果子,递给了关行云:「诺,云儿,这便是给你的糖儿,记得不要吃多了,待会吃不下正食,你爹爹又给骂了。」「自个儿玩去吧,娘有事跟你爹爹说。」看着欢喜跑开的关行云,摇了摇头之后,刚转过身要说话,却已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抱个满怀。季晓寒欲拒还迎的说道:「讨厌!老爷,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……」「嘻嘻,夫人这般动人,我可是忍不住了,这就进房吧,管他什么时辰。」关天正急色的说道,在季晓寒面前,什么知州的架子,也早被丢至一旁。关天正一双大手搂抱着季晓寒,同时爱怜的抚着她柔嫩的玉手,缓缓的往上抚摸,惊叹不已:「晓寒,你是怎么保养的?怎么皮肤可以越来越滑,比婴儿还细嫩?」季晓寒娇嗔道:「老爷,您不喜欢么?我要不努力保养,难保您什么时候玩腻了,不会去找年轻貌美的女子,甚至还讨个妾侍呢!」柔弱无骨的凹凸身段,却同时上下的在关天正的怀中磨蹭着。关天正一脸讨好的说着:「怎么会呢,夫人这么迷人,我是永远不会腻的。再说,那些庸脂俗粉又怎么可以跟夫人您比呢?」「哼,你呀,不正经。快别闹了,等下教下人瞧见!」季晓寒娇声说道,同时那娇躯亦轻轻挣扎着。关天正性欲正炽,哪肯放开,当下搂的更紧了,见怀中娇妻尚在挣扎,乾脆弯下腰,将其连身抱起,往卧房而去……************时值春分时节,春暖花开,冬雪渐融,黄河之上,寒冰稍解。关天正於知州署内,公堂之上处理公文,埋头於书案之内。脚步声响,行至堂前,原是署中衙役有事禀报:「报!」关天正闻声抬起头来,看了衙役一眼,久历官场的他,自然练就了察颜观色的本领,只匆匆一瞥,已大略知道事情紧急与否,眼看这名衙役无甚表情,知道不是什么大事。「准报。」关天正一边说着,继续埋首於桌上公文之内。衙役继续说道:「启禀大人,钱总镖头求见,正在偏堂中等待。」关天正闻言大喜,应了一声,挥退衙役之后,立刻向偏堂的方向行去。偏堂之内,一名中年汉子,脸上岁月的刻痕明显,却是一脸精壮之样,身材结实壮硕,於偏堂内喝着衙役奉上的清茶,忽闻开门声响,转过头一看,大喜说道:「大哥!别来无恙。」来人正是关天正,他一见到中年汉子,也是满脸真诚的笑容:「贤弟,许久不见,你终於想起大哥啦?」这名中年汉子,姓钱,单名一个豹字。钱豹是兰州城内,最大的镖局「兰阳镖局」的总镖头,亦是关天正的异姓兄弟,两人虽未正式义结金兰,却是兄弟相称已久,关天正当年高昇,初调任於兰州之时,於半路上遇到强人劫匪,眼见家丁不敌,适逢钱豹押镖路过,出手解救了他。钱豹后来方始得知,所救下的竟是新上任的兰州知府,但是他竟然不要任何关天正所提出的报酬,直说此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之举,凡是武人,皆应如此,使得关天正存了结交之念,两人相交至今,十余年来,交情甚笃,犹胜手足。关天正与钱豹调笑了几句之后,正色问道:「贤弟来此找为兄,不会只是叙旧闲话这么简单吧?」钱豹闻言亦是笑容一敛,严肃的说道:「大哥是否知道,关於『安史图鑑』的传说?」关天正看了钱豹一眼,立时知道他的意思:「贤弟的意思是说,这『安史图鑑』是真实存在,并且真的有『禄山宝库』?」钱豹点了点头:「有没有禄山宝库不敢说,但那安史图鑑在前一阵子,听说已经现世。」钱豹顿了一顿,继续说道:「大哥又是否知道,最近西夏正在黄河之北集结兵力的消息?」关天正听到这,已经失去了冷静,整个人跳了起来:「你……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?这可是军事机密……」钱豹缓缓的站起,走至堂门之处,将门开启,四下看了看,之后说道:「此处并非说话之所,大哥,不如我今晚再至府邸详谈如何?正好,我这趟押镖至京城,沿路上为大哥收了许多琴谱、乐谱,正打算亲自为您送去府上。」关天正低头想了一会:「不,我先去发几封紧急的公文,贤弟你在此稍待片刻,与我一起回府详谈此事。」钱豹闻言愣了一愣,想不到关天正这么看中此事,立刻便要丢下公事与自己详谈,想了一想,回道:「不如这样,我先回镖局一趟,拿着那些琴谱,再藉送谱之名,拜访大哥如何?这样一来,可以掩人耳目。」这下轮到关天正愣了一下,本来他想,这事如此紧急,那些琴谱等琐事可以容后再谈,或是遣人送达即可,却想不到情势已经严峻至此,果如钱豹所言,需要掩人耳目的话,不就代表目前钱豹已被人监视,随时会有危险?关天正愣了一会之后,方才说道:「好罢,那就这么办,咱们哥儿俩稍后再叙。」关天正送走了钱豹之后,迅速的拟了两封公文,一封上报朝廷,禀报西夏兵力集结的状况;一封则是送往金城关边防,受予周镇武兵权,并要他全力协助李乘风应付可能到来的西夏军南袭之举。关天正命信使传递公文之后,便匆匆的离开了知州署,回抵自己的府邸,等待钱豹的到来。半晌之后,家丁果然来报,钱豹来访,当即迎了出去,两人略为客套一番,进了书房。关天正不再客套,开门见山的问道:「这西夏屯兵之事,不知与这『安史图鑑』有何关联?」关天正精明干练,之前钱豹先是提及这传说中的图鑑,又紧接着说道西夏之事,因此猜测两者其中必有相关之处。钱豹闻言讚道:「大哥果然是料事如神,小弟尚未说明,一猜就中。」关天正谦让了一番,便听钱豹继续说道:「大哥可知,这『安史图鑑』之中,记载着何种物事?」关天正沉吟一会,回道:「各种传言纷杂,版本不一,不过其中亦有相同之处,便是其中记载了当初安史之乱后,安禄山藏宝之处。当初安禄山身兼范阳、河东、平卢等三镇节度使,掌管当地军权与财政,所得宝物自是甚多,后又攻陷长安,称帝洛阳,这两大城内的宝器必也为其所得,这也是天下之人,都觊觎这『禄山宝库』的原因。」钱豹道:「不错,大哥说得甚是。不过,大哥是否知道,这宝库内,除了金银财宝,尚有何物?」关天正偏头想了想,会教西夏军亦想要得到之物,那又是啥?忽然灵光一闪,关天正道:「难道,其中竟有兵书?」钱豹拍案而起,说道:「大哥果真聪明,这禄山宝库,传说其中宝物繁多,竟然包括了三国名将,诸葛先生所写的『卧龙计』,书中包罗万象,举凡治国强兵之道、行军佈阵之方、诡奇难敌之兵法、天道算术等,皆在其中。」此时关天正已是惊讶的说不出话,呆立於原地。钱豹不等关天正反应过来,继续说道:「还有一个跟大哥相关的事……」关天正闻言问道:「什么?」却是茫然之际,随口答之。钱豹把声音压低,轻声说道:「据说,吕奉先的方天画戟、张翼德的丈八蛇矛,以及关老爷的冷艳钜,都在宝库之内。」关天正失声喊道:「什么!?」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失态,关天正立即压低声音说道:「这些传说,又如何知道其真伪?」钱豹似乎知道关天正早会有此一问,低声回道:「因为,这一版本是从唐代名将郭子仪大人的后裔所流传出的。据说,郭大人曾进入过该宝库一次。」「竟有此事?」钱豹此时的话语,已超出关天正所知范围之外甚多,只是此事实是匪夷所思,令其半信半疑。钱豹继续低声说道:「还有一个传言,对大哥最是不利,这也是小弟立即赶回兰州通报大哥的最主要原因。」关天正闻言,不禁「哦?」了一声。钱豹方才的言语,已经一次又一次的震撼着关天正,又不知这传言又是如何,又怎会对自己不利了?钱豹看了关天正一眼,欲言又止,最后仍是缓缓说道:「根据郭家后人,翻阅最近才发现的,郭子仪生前的记事卷方知,郭子仪将『禄山宝库』的所在,即是『安史图鑑』,交给了当时的关家后裔,所以这事批漏以后,众人都认为目前这『安史图鑑』,是在关家后代的手上。」关天正闻言大惊:「什么!这……」所谓的怀璧其罪,这下不管关天正是否真的有那「安史图鑑」在身,都会成为众矢之的。无怪乎关天正会这么惊慌了。正所谓关己则乱,现在关天正顿时失了主意,只知在书房内跺来跺去,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。关天正於书房内走来走去,半晌之后,突然双手握住了钱豹的肩膀,急声问道:「这……这可怎办才好?」钱豹忙连声安慰,要关天正先冷静下来,方谋对策。钱豹等关天正略为冷静下来之后,轻声问道:「此事小弟原是不该擅自询问他家隐私的,但是如今事态非比寻常,也只得冒犯大哥了。不知大哥是否有什么祖传下来的卷轴、或是地图之物?」关天正闻言愣了一愣,立即说道:「没有啊,先祖除了祖谱,以及一些兵书之外,留下的都是四书五经,琴谱乐谱之类。」钱豹低头想了一会,又说:「那不知道其他的关家后人……」关天正经钱豹猛一提及,立刻产生不详的联想:「啊!糟糕!」钱豹闻言忙问:「大哥可是想起了什么?」关天正急忙的说道:「关家村危险了!」钱豹闻言一愣,立时省悟:「没错,大哥不说,小弟还没想到……」关天正继续说道:「不行,我得马上发一封公文,请荆州知府派一队官兵过去,同时再从这派一队官兵去护送他们过来。」钱豹忙点头称是。关天正话刚说完,立刻坐於桌前,拟了一份公文,叫来了护卫知州府的卫兵,将公文交待下去。关天正才刚松一口气,钱豹又说道:「对了,这次西夏国听说对兰州志在必得,集结在金城关以北的兵力,已超过了五十万人马。」关天正闻言又是一愣:「五十万?李承风大人的兵力也不过十万,加上原本驻守金城关的十万官兵,也不过二十万人……」关天正沉吟了一会之后,继续说着:「如果二十万官兵坚守金城北关,应该是可以抵挡住五十万兵马,万一出关会战,又被诱敌深入的话……看来,我必须提醒李大人,同时从兰州抽调一些兵马北上增援才是……」「对了。」关天正忽然抬起头来,对着钱豹说道:「贤弟,你这些消息,到底是打哪来的?怎么可以知道这许多细节?」钱豹闻言笑道:「这可是小弟的老本行了。开镖局的,对各路人马势力的情报,必须掌握得十分清楚,在押镖的途中才可将各种可能的麻烦减到最低,因此小弟自然有获得情报的方式。」关天正闻言大悟,如此说来,钱豹手中定是掌握了不小的情报网,之前倒是没想过自己这个义弟还有这个能耐。钱豹这些年来,知道关天正喜好收集乐谱,每次押镖回来,均会带给他不少惊喜,帮他带回不少早已失传,或是很难获得的乐谱、琴谱。如今想来,就是靠着这个情报网之便的。如今,关天正藉着钱豹的提醒,对一些即将来到的危机,都已做了适当的处理,不至於事到临头,才来手忙脚乱。关天正笑着对钱豹说道:「贤弟,这次多亏了你,不然,再拖个几日,大哥可就棘手了。」钱豹自是谦让了一番,连声说道应该的,关天正又挽留他在府内享用晚宴。两人直喝至深夜时分,关天正才放钱豹回镖局休息。数日之后,西夏进犯的消息传来,两军於金城关交战,李乘风果然不愧是世袭武官出身,再加上金城关固若金汤,西夏兵进犯了几次,皆是损兵折将,铩羽而归。而关天正派出的官兵亦已抵达关家村,传回消息,一切无恙,如无意外,数日后便会护送关家的宗亲等来至兰州定居。一切似乎都因为关天正及早的预防措施,显得异常的顺利与平静,却没有人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。金城关与西夏的战事仍在持续着,关天正增派的援军亦已到达,双方虽仍在僵持之中,不过情势已逐渐稳定下来,看来西夏这次想过金城关,是不可能的事了。此时,兰州的百姓虽然也知道了北边的战事,不过久居这边疆重地的他们,亦早已习惯了这些频仍的战争,加上金城关经过扩建之后,异常坚固,又经年有重兵屯守,因此兰州城内仍是一副热闹繁华,集市热络的景象。各方的好消息传来,使得关天正心情大定,这日处理完公务,返回府邸用过晚膳之后,与十岁大的儿子关行云於后院抚琴为乐了一番,便於房内准备就寝。关天正看着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季晓寒,此时的季晓寒正在台前梳理着一头及腰的青丝,季晓寒已卸去外裳,只着一身轻薄的内衬衣衫,姣好动人的身段在乌黑亮丽的秀发衬托之下,更显诱人。从关天正的方向看去,那端庄秀丽的姿容侧影,突然一股欲望自心中升起。想到这数日以来,因为接连而来的外事,已数日未与爱妻亲热行房了,心中亦对这段时日的冷落娇妻而感到歉疚。关天正起身走至季晓寒身后,从铜镜中看到关天正身影的季晓寒转过头来,对关天正报以一个温柔的微笑。关天正不发一语,伸出双臂,从后紧紧的搂住了季晓寒。季晓寒闭上双目,臻首后靠在关天正的胸膛之上,似乎非常享受这被抱在怀中的感觉,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与踏实感。关天正紧搂着季晓寒,手中传来了柔软的触感,鼻中闻着淡淡的香味,那是季晓寒刚刚沐浴过后,综合着发香与女体幽香的味道。在这些刺激之下,关天正胯下的阳物已然硬挺如柱,从后顶着季晓寒薄衫轻裹的股沟,传来阵阵热浪。季晓寒亦感受到那发热膨胀的硬挺,白嫩的脸庞,泛起一丝羞赧的红霞,口中嘤咛一声,娇躯更呈发软之状,柔弱无骨的依偎在关天正的怀中。关天正见状顺势低首,吻上了季晓寒露於衣衫之外,稚嫩的雪颈,同时一把抱起娇妻,靠向床沿。关天正将季晓寒置於床上,双唇却仍执拗的不离不弃,紧贴着季晓寒雪白滑嫩的颈项,同时双手亦轻柔的抚慰着季晓寒身上敏感的部未。虽是隔着衣衫,但是那薄如蝉翼的里衫完全无法阻隔关天正大手中传来的热力,季晓寒在关天正的口手并用之下,鼻习更见粗重,口中亦发出呢喃轻声。关天正受此刺激,哪还忍耐得住,当下双手急急的开始除去两人间的束缚衣衫。片刻之间,季晓寒便成为衣衫不整,散乱不堪的模样,在衣裳之下,被掩盖住的冰肌雪肤更大面积的裸露在外,里衣下被肚兜罩住的两团巨乳向上撑起,一时间满室春光无限,旖旎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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